投稿人@藤原透也

初投稿于浙江省台州中学悠行动漫社《悠小咕快报》2021级

(资料图)

“别忘了彼此交换的承诺。”

雨中的粉发少女紧紧地攥着裙摆。我相信所有观众都对这个画面终生难忘。

黑暗的表侧

黑暗、怪异、压抑，这是经历过三集洗礼的人对魔圆的第一印象。

巴麻美是魔圆风格前三集的“普通魔法少女风”向“黑深残”展开的突破口。第一集把救QB的及时出场与之后种种消灭魔女的战绩，

仿佛让跟那时的小圆与沙耶香一样迷茫的观众找到了一种安全感。老虚与新房好像在前期刻意去营造一种饱满的魔法少女氛围来麻醉观众——“这是子供向”。然而在一集三集的观看下，剧情的疑点也越来越多，一是小圆与其同伴迟迟不与QB定下契约，二是巴麻美家中空无一人，三是魔女在新房的艺术指导下的诡异画风。而第二点，在府美看似轻松的言语中得到了解答。在幼年车祸中濒死的她，对出现在车窗门口的QB没有第二种选择。而在第三集，就在观众以为小圆终于要变身的时候，老虚却用麻美的头给了观众一记重拳，他把前三集渲染的轻松氛围一举撕下。ed从日常愉快的插画，变成了在黑暗中行进的小圆。老虚成功了，他用ed血淋淋的一个个黑色背景下的剪影，极具震撼的音乐以及巴麻美给观众以宣告——“这就是现实”，从这时开始，魔圆就不仅仅是魔法少女了。

黑暗的里侧

如果说巴麻美这个角色，给故事撕开了背后的影子，那么沙郁香就是把幕后的黑暗彻底拉开。

魔圆有一个设定，当你的QB许下愿望变成马猴烧酒的那一刻，你的愿望带来了希望，但同时也会带来等量的绝望。与希望不同的是，奇迹所带来的绝望，会使人陷在沉重命运的泥潭里，无法自拔。而沙耶香，就是其中的代表。

卢梭说：“怜悯是人的天性，”沙耶香或许把“怜悯”这个性格放大了，她是一个“利他主义者。”为了青梅能够重新拉起小提琴，她把自己的希望给了青梅，向QB许下愿望，变成了马猴烧酒。然而这种付出是不等价的，青梅并不能知晓她的付出，而她也只能把求回报的希望埋在心里。久而久之，希望变成了绝望。好朋友喜欢上了青梅并跟沙耶香表态要去表白。被好朋友背叛的痛苦，对喜欢的人的纠结，对没有结果的付出的怨恨，都被沙耶香以一厢情愿的“利他”包裹在自己的灵魂中。“利他”并非只属于褒义词，如果你为他人承受了痛苦，你是否要他得知或回报或感激或承受相同的痛苦？假如你四者都不是，而是自己以或曰“责任”或曰“正义”或曰“友谊”的方式来逃避，来把自己作为“战斗”或“付出”的工具，甚至是自暴自弃地孤身后悔。

恭喜你，你变成了沙耶香。

QB曾在番中解释说人类之中的青春期少女具有强烈的情感波动。这也就意味着成为马猴烧酒后心中的“阴影”会不断放大。这种“阴影”叫绝望。而当绝望溢出了浑浊的心灵宝石时，马猴烧酒就会变成她们原本一直消灭着的怪物——魔女。如此便解答了上述第三点疑问。回想起之前如此，魔女摇晃的身影，或许他们之前只是一群天真活泼的少女，如沙耶香一样。这样一想，就毛骨耸然。

与此同时，故事中也出现了与沙郁香完全相反的“利己主义”——红毛。软弱、自暴自弃、自我感动的沙耶香的行为使曾走过与她一样道路的红毛心生厌恶，但与之而生的更多是怜悯。红毛试图拯救的沙郁香，其实也是过去的自己。然而红毛眼中的“利己主义”的生命真的是对自己对他人的救赎吗？不是，红毛的“利己”只关注了自己的生命。只有个人自在的人生而不负责任的人生本质上也是一种自暴自弃，这同样是人性的极端面，为他人而活的沙耶香，一样是人性的折射。“只有自我”与“失去自我”即使本质不同，在故事的发展下也会相互吸引，走向相同的结局。红毛试图告诉沙耶香自我的重要，而沙耶香也用责任与正义回应她。相互救赎的双方，结局却不尽人意。因为向QB出卖自己灵魂的她们，早已不是往昔的少女。而是身负沉重命运的躯壳与终有一日会混浊的灵魂宝石。在漫长道德枷锁的痛苦与挣扎中，那一声“我真是个笨蛋，”正是引导向了那个燃烧灵魂的红发少女与哭泣魔女消失在白光之中的终幕。“利己”的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他人献出生命。“利他”的她也为自己放声大哭。

她们的生命也因此结束了，我不能评判他们是否解脱，因为他们才刚向救赎迈出一步。但我也相信双方会释然。仅仅凭借一句“你不会再孤单。”

这样的故事是完美的，但也不够完美。如果只表现了舞台背后的阴影，那老虚笔下的世界只有在1/2的黑暗，而缺少了1/2的光明。如此便不是让人震撼的神作。而仅是表现阴影的致郁作品里了。

但好在，我们有小圆。

希望的深侧

看完魔圆的动力是小圆给我的。

以往一个又一个的黑暗展开，总有小圆穿插其中，亦如她的名字一样耀眼——“小圆”代表了全部的温柔。与巴麻美不同，小圆的出现往往使观众从压抑的气氛中缓过神来，这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的放松。没有幽默，没有乐观，而是真正的温柔。这种角色其他作品往往驾驭不好，很容易变成令人反感的圣母角色。老虚做到了。

基本承包了剧情所有伏笔的小圆，虽然迟迟没有变身马猴烧酒，但也正以引起所有观者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喜欢可爱的缎带，出身于普普通通的家庭，交着普普通通的朋友，过着普普通通的学生生活。但即使是普通的她，与沙郁香相比，就能够体现出其自主，与红毛相比，就能够体现出其爱人，与巴麻美相比，就能够体现出其坚定——如此便是人性的光明面。而这光明面又被足以名为“小圆”的温柔而包裹，这是对人性的救赎。行走在黑暗当中的灯塔，尽管只身为旁观者，也能使人为之感动。更何况，她本就是主角。

但即使如此，冠以《魔法少女小圆》标题而小圆本人却不是魔法少女，依旧使观者疑惑，这一疑惑，经由晓美焰得到了解决。时间轮回这一设定，放到今天来看都颇为惊艳。老虚曾说，吼姆拉才是他心中的主角。小焰使剧情的疑惑得到了突破，身为解铃人，解开了全部的伏笔。不可否认的是她让我们知道了这种黑暗早已重复了几百次，便仍未解决。但更重要的是无限轮回中透出的一丝曙光。即是她自己，导向幸福结局的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被小圆拯救的她，走过了无数的轮回，性格早已变得成熟、孤独。回望一开始遇见小圆的小焰，却是害羞、内敛、天真的。被小圆吸引开导的焰，并非只向往温柔的粉发女孩，而是向往她给她生活带来的希望。“拯救小圆”也因此成为了焰一次又一次在几乎不可能赢的魔女之夜中努力战斗的理由。如此，也是一种相互救赎。如果说小圆是希望的灯火，那么小焰就是提着灯火的人，在慢慢长夜中找出最后一条出路。

魔女之夜，一直隐藏在故事最后的小焰跟小圆澄清了一切。故事开头的梦境、走廊对小圆说的话，与一次次轮回形成了无形的命运压在了小焰心头。每当反抗马猴烧酒命运，却又不得不被命运所支配，试图带来希望，却又不得不接受绝望。轮回并不是永续的，终有一次会伴随着焰的绝望而终止。

如果没有小圆的话。

我们所观看的威逼，其实是最后一次的轮回，站在QB面前，站在小焰面前，站在魔女之夜面前的小圆，终于变成了马猴烧酒。她本就是普通少女，没有变成空虚的躯壳与灵魂宝石。但也正因如此，也才是所有人的希望。无数次轮回未曾改变的温柔，无数次轮回缠绕的因果，无数次轮回背负的责任。只有接纳所有绝望与希望的小圆才能向QB许下这样的奇迹。

“我要消灭过去，现在，未来的魔女。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哭泣。”

漫长压抑的绝望之后，希望仿佛突然爆发。改写宇宙法则的小圆消灭了魔女之夜，消灭了随之而来的与希望等量的绝望。甚至消灭了过去，现在，未来的魔女。马猴烧酒不再会变成魔女，而世界也因此得到保护。一个美好的结局，本该是这样。

希望的另一侧

小圆带来了希望，但“小圆”的存在也因此消失，变成了圆理之环——新的宇宙法则。

直到小圆母亲说出：“我要是有女儿，就会给她戴这个发带”这句话。我才和小焰一样不愿接受这样的结局。因为这个世界里不再有小圆，也不再有那个温柔的粉发少女。老虚本就不想给观众一个美好的结局。

但是这个结局又是小圆不得不去选择的。

不去救小焰而是待在避难所中等待救世主，那是懦弱，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变成魔法少女与小焰一起打倒魔女之夜，那是鲁莽，因为这样依旧会开启下一次轮回；打倒魔女之夜后不顾其它马猴烧酒的命运，那是自私，因为那样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小圆选择了改变世界，代价是“她”的存在，但这也是她温柔的一部分，是她带给世界的奇迹。

老虚重新结构了魔法少女，他将马猴烧酒带来的璀璨的梦想，对英雄的憧憬以及遥不可及的爱情放在残酷的人性天平的一端，而另一端则是你的灵魂和全部的人生。当你成为马猴烧酒的那一刻，你就不得不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站在人性的岔路口。

圆神的出现给了打破这个循环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老虚在描绘这个残酷世界时，也依旧留存了少女们天真的幻想。小圆的成神，是青春期少女们远离不成熟不稳定的自己的第一步，亦是她们向往着的完美的自己，一个温暖的友善的温柔的自己。

“你还相信着爱与奇迹吗？”

我想站在魔女之夜面前的她早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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